她用十四年时间圆梦,终于成为第一位进入拉
随着藏传佛教在世界各地的传播,藏传佛教在西方创立了为数不少的禅修中心(寺院)。有越来越多的女性成为禅修中心的出家比丘尼,而在我国藏区,自西方而来出家修行的觉姆,虽然人数不多,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的个别现象,至少从心理而言,人们能够接受这样一个事实。从某种程度而言,这也是藏传佛教传播过程中的成果体现。而在百年前,这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。
历史之所以是历史,在于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——年,来自法国的亚历山德莉娅·大卫-妮尔夫人,首开历史先河,成为第一个进入拉萨的西方女子。
年,身着喇嘛服的妮尔拉萨,圣城之意。从藏传佛教而言,除了拉萨,其他再繁华的地方都是“穷乡僻壤”,因为这里是藏传佛教的传播中心,有供奉着佛陀十二岁等身像的大昭寺,有格鲁祖庭甘丹寺,有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哲蚌寺……,有无上妙义的法脉。这是亚历山德莉娅·大卫-妮尔妮尔一心想要前往拉萨的原因。
妮尔和义子庸登历山德莉娅·大卫-妮尔,法国著名作家、藏学家、东方学家、民族学家、记者。除此之外,她还有着诸如“法国第一位佛教徒”、“无所畏惧的探险家”、“第一位到达拉萨的西方女性”、“神秘主义者”、”西藏与西方之间的桥梁”、“白喇嘛”等标签和头衔。而实际上,这些都是她与西藏的缘分之下所衍生而来的。当她历经难以想象和她自己所称“难以描述”的挫折与困苦,以及沿途无数险情之后,站在拉萨街头的那一刻,“冒险家”和“探险家”的头衔就自动加身。
大卫-妮尔对东方如此崇拜,以至于当时欧洲的许多人都称她为“长着白种人的皮肤和黄种人的心灵”。俗话总说人世难长情。作为一个西方女子,大卫-妮尔是如何终其一生都对中国,特别是西藏如此迷恋的?
年10月24日,妮尔出生于法国巴黎郊区圣曼德。妮尔和当时的众多法国少女一样,在修道院里度过了童年时代,年,妮尔离开修道前往往比利时,在觐见比利时国王王后之后,妮尔在比利时度过了自己的青年时代。正是在比利时的这段时间,妮尔接触到地理学家埃利塞·勒克鲁斯、米歇尔-埃利等人以及他们的著作。为她日后成为民族学和舆地学家奠定了基础。妮尔从青年时代就准备赴远东旅行。为此她在年前往伦敦学习英语。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,妮尔表现出极大的天赋,当时,伦敦的图书馆收藏有大量有关中国和印度的哲学著作,妮尔贪婪阅读着,同时还接触到一些梵文著作。
妮尔在藏区妮尔在伦敦结束学业后返回法国,成为法国当时著名的印度学和中国学家席尔宛·列维和社会学家爱德华·福柯的学生。妮尔在席尔宛·列维的指导下阅读了当时西方出版的有关亚洲的诸多著作,从从而萌发了成为一个东方学家(主要是藏学家)、佛教徒和佛教学家的念头。妮尔认为佛教不仅仅是一种宗教,更是一门哲学,她因此极其热爱佛教,并为自己取法名“智灯”。
年,妮尔开始了她终生漂泊不定的旅行。尽管妮尔对中国和印度如痴如醉,但这次旅行,她最先抵达的是锡金,之后抵达印度。年,妮尔一度来到印度与中国西藏交界地区,首次接触到她曾进行过大量研究的藏族人。
年,经过数月准备,妮尔再次踏上远东之行,这一去,就是14年,直到年妮尔才返回祖国。
这14年里,就是妮尔最终圆梦拉萨的五次藏地之行。需要特别一提的是年,妮尔结识了15岁的庸登喇嘛,并收为义子,庸登成为她日后游历西藏的忠实伙伴和家庭成员——庸登后来经过法国政府公正,正式成为妮尔的义子,享有同子嗣一样的继承权。庸登同时也成为法国公民,一直和妮尔居住于法国,直到年去世。他的去世让妮尔失去“最后的亲人”和“40年来的伙伴”,这使得妮尔备受打击。
年妮尔在未经允许(由印度进入中国西藏,需要当时英国政府派驻印度的机构批准)的情况下,由庸登和另一人的陪同下,翻越喜马拉雅山进入西藏。妮尔首先参观了著名的宁玛巴佛塔,年7月16日到达日喀则,受到九世班禅的召见,并合影留念。
年与九世班禅合影年7月至年2月,整整两年零八个月时间,妮尔一直居住在青海塔尔寺,和寺院的喇嘛们一起学经、修行。从她拍摄于年的照片中不难看出,历经百年,塔尔寺一些殿堂的建筑材料发生了明显变化,但塔尔寺依旧较大程度地保留着原貌,这实属难得。
年拍摄的塔尔寺年到年间,妮尔一直游历徘徊于内地与西藏之间的茫茫戈壁沙漠,试图进入西藏到达拉萨,但都没有成功。年6月妮尔和庸登来到成都,着手准备她的拉萨之行。经由成都,他们先期抵达云南丽江,后来,在德母渡过雅鲁藏布江之后抵达了江孜,那里有一条通过昌都抵达拉萨的邮路,妮尔就是由这条路,历时四个月的艰苦跋涉,抵达了拉萨。这四个月里,路途的艰辛以及关卡险情,无处不在。我们仅从他们母子化妆为乞丐就可见一斑。
妮尔在穿越西藏赴拉萨时化装成乞丐年5月,大卫-妮尔回到阔别14年的祖国,她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。
由于对中国几近痴迷的爱恋,年1月26日,将近70岁高龄的妮尔再一次重返中国,并与庸登居住于北京。“七七事变”前夕,她来到藏传佛教圣地五台山修行,之后由于战乱升级,她和庸登又辗转来到到了四川打箭炉(康定)抗战胜利后,年7月,妮尔与庸登在法国政府资助下再次返回了巴黎,之后,她与庸登一直居住在故乡迪涅,潜心著书立说。
妮尔夫人一生著作等身,有关藏学的著作主要有:《西藏问题》()《一个巴黎女子的拉萨历险记》()、《西藏的奥义和巫师》()、《喇嘛五智》()、《岭地的格萨尔超人的一生》()、《西藏游记》()、《在暴风雨的乌云下》()、《藏传佛教派别的秘密传授》(无出版时间)、《雪山做恶人》()、《西藏的女子》()、《有关中阴的轮回》等。
年9月8日,在法国南部城市妮尔夫人的故乡迪涅,亚历山大莉娅·大卫-妮尔夫人以岁高龄与世长辞。生前,她为自己用汉语书写的墓志铭,也正是我们要表达的敬意:向伟大的哲学家大卫·妮尔夫人致敬。这位女精英获得了极其丰硕的哲学知识,把佛教和佛教教义仪轨引进了欧洲。
亚历山大莉娅·大卫-妮尔夫人法名“智灯”,至今,她的精神著作,仍是照耀后来人不断前行的智慧明灯。
(照片翻拍自《一个巴黎女子的拉萨历险记》一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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