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阳光下
从尼木到日喀则,一路畅通无阻,车辆有一种在房间里驾驶的感觉,好像早已脱离了高原地区的奇险和艰难险阻,而这一切仅仅错觉。有时候停留,看一下湖边两岸的山川,一天天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了。狭小的年楚河与雅鲁藏布江上下游产生了狭长河谷景观。地区有冈底斯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两大山脉,从东向西连绵,山峰的另一侧隔绝西藏北边和西北的荒漠和严寒。日喀则交给阳光和晴空万里。东面的河谷尽管长期狂风暴雨,但阳光下的日喀仍然多了一份人世间的温婉与坦然。云朵以闪电般的速度划过峡谷,沿谷的砂砾和戈壁荒漠变成日喀则最开始的景象。离开山南不久,就看到了这样的状况:花草树木越来越低,草愈来愈稀少,除此之外还有年楚河和雅鲁藏布江的河谷,及其年木乡到聂县更宽广的河谷日雄乡,麦子和油菜子,差点儿忘记了这儿的实际部位。查塔玛山已经成为年楚河与雅鲁藏布江集流与分离的记号。在古萨日山下,她们汇聚在了一起。太阳好像得到了这儿的大雪山的启迪,变得有些温暖与硬实。年楚河从桑毛竹区向东南方蜿蜒曲折排出,一直流入江孜县。但这一段河堤时断时续,好像不知道该往何处去。远至被很多大雪山围绕的曼拉水库,曼拉由普隆托古、夏措古、梵孜日、斯米拉、雷洛、卡沙普、素卓、树墩等构成,形近一只翱翔的鹤,羽翼细而长。这儿荒芜而宁静,只有听见嘶鸣的声响,并且那类寒冷是连绵不绝,似流水一般向身上袭来,碧绿的水嵌着深灰的山川。河水之间,我看到了一个类似古城堡建筑遗址。以往发生过什么?它更像一座历史悠久的烽火台。也许是被雨水拦住,下半段早已淹没水中了。这儿长年寒冷,霜期非常短。即便是在夏季,站在山口的风吹中,依然如冬季一般严寒。棕色的泥盆纪花岗石上,盛开着一些菊苣根苔和毛茛,如同欧洲中世纪忠实的守卫者,保护着这一片墨绿色的胜地。与我一起来的桑饶多杰念叨金刚号,向水库四面顶礼,将四个哈达拴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,随后用另一个灰绿色的六字真言是印在石板上。一路上,太阳光悄无声息,厚重而晃眼。尽管我们戴着墨镜,但还是明显被太阳震惊了。肌肤仿佛在快速收拢、变得干躁,脸上皮肤开始蜕皮,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到扎针一样的刺疼和灼烧感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历史悠久的味道,岩层气味、菊苣根和毛茛气味。高原地区雪苔呈五颜六色的棕褐色,点缀在峡谷的岩体间。多吉的嘴里不停传出陀罗尼的声响,好似断断续续念着浑厚的法名。分散的高山和山脉上布满冰河的踪迹。野草只能在水库储水线周边凑合生长发育,稀稀疏疏,无法形容。多杰用手一指:这也是错布。他说的话应该是湖边的意思吧。多吉说,以往这儿仅仅一连串的湖水和海滩,布隆错。之后修了一个水库,水满了,也就成了满拉水库。本地人至今仍然称其为曼拉错。云朵垂下,与山川相连。这儿海拔高度在米长,十分严寒氧气不足。在水库监控室,多杰碰见了山南同乡,两个人聊得很开心。有拍掌、拥抱和接吻。它的老乡都是卷头发、眯着眼、干裂的嘴唇,脸上布满高原地区的栗子色。满拉水库基本上确保了日喀则市枯水期的供电,也存储了夏天融冰化雪太多、迅速成为一部分的流量。多杰的朋友们哲木或许是个音乐天才,可用嘴弹奏出繁杂的声调。他说道,早年间,满拉水库边,一只老鹰老死了。一般,鹰不会出现在峡谷地区。它是一只普普西鹰,指的是穷困潦倒的鹰王。它刚和新鹰王作战过。它翎毛杂乱、翅膀断掉、前爪钢钩断掉。哲木用来制成扎念,加上薄钢片,也就成了双音扎念。底音波动绵绵不绝,如滔滔江水流动而至,低音如尖锐的和旋。哀嚎,被持续变动的底音捅穿。他弹奏是指《阿卡姆》的歌曲。繁杂的乐句和交错节奏感中间,历史悠久的萨迦传说从曲子中不断涌现,如断断续续的界面。
在萨迦寺,我仿佛看到了这种音乐和气氛。普禄红庙基墙与铅笔和灰蓝色外墙,宛如神秘标记。各是代表文殊菩萨有智慧的鲜红色,代表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的白色,及其代表精湛的蓝色。
在贾措雄乡迪那村,我看见了久违的绿林、柽柳、杜松、白杨树,尖长生硬,像坚毅的岗哨伫立在峡谷的麦田里,保护着这一带怡香游乐园。那翠绿色好像经历了凝炼,因而更加牢固和沉稳。
八月底,薄叶杨树的叶子开始发黄掉下来,时常被风吹起,像一个个绚烂飞舞的蝴蝶。太阳光好像扩大到无限大的土地上,松柏树的刺上闪烁着闪耀的光芒。仰头的一刹那,我眼睛像是被无数根扎针入,那痛苦简直令人不寒而栗。天上似乎是黑色的,无与伦比的钢蓝色是黑色,太阳硬生生在这儿施展出去。
之后,我不敢再仰望星空。绿色的叶子上,只看见不计其数的伤疤,痕迹令人震惊,树杆也不像在房间里那般伸展、透亮,动来动去,基本上可以看到树节,白灰色的杏树皮上有上面写密密麻麻黑色字,一道道裂缝就好像是这些字的语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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